半透明の天空

29

　　假期結束了，回到台北了，接下來就是像過去一樣的生活，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夏雨裴和徐孜凱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同了吧。

　　在出門時她曾經想過，有可能那趟兩天一夜的短暫旅行結束以後兩人的關係會截然不同，但那也只是她做做白日夢過過癮罷了，沒有想到她的正個白日夢居然真的成真了，她真的和那個人說風流倜黨的徐凱在一起了！真的很不可思議。

　　關於兩人的關係，雙方幾乎都是守口如瓶，沒有向任何人說出已經和彼此交往的事情。徐孜凱的個性本來就偏向低調，所以非必要以外他實在沒有理由句張揚自己和夏雨裴交往的事情，更別說了他晚上工作的上司又是女友的好朋友，萬一傳到李惟鬱的耳中，那會多麼的糟糕他不是不懂。

　　至於夏雨裴，雖然她也覺得交男朋友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大肆宣傳，但好歹過去她和誰在一起總是會跟幾個特地的人選報備，像是李惟鬱、像是舒允澈，但這次她真的沒有那個膽把這件事情說出口，有好幾次她都差點對如同家人般的舒允澈坦白，可話到嘴邊她還是硬生吞了回去，她不是不知道，舒允澈對於徐孜凱總有著莫名的敵意。

　　不過這樣也好，反正他們倆交往的事情，彼此都沒有想要說出口的打算，也許等到哪天身旁的朋友自己察覺了在坦白就沒事了。

　　「妳還知道要出現？」一踏進「Night」裡邊的休息室，李惟鬱有些嘲諷的聲音便立刻傳進夏雨裴的耳中。

　　「幹嘛這樣說話。」她綻開笑顏，到另張沙發上坐下，臉上依舊停留著那抹令人看了感覺到甜蜜的笑容。

　　「妳不是有異性沒人性嗎？」她斜睨著她。

　　「什麼啊？」

　　「少裝了，我知道妳和徐凱在一起了。」

　　「嗯，那就好。」夏雨裴的臉上沒有顯現出李惟鬱覺得應該有的訝異，反而用平靜到不行的語氣對她笑著道。「其實我也不是不說，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，妳自己發現了也好。那，妳是哪時候察覺的？」

　　「你們一起休假又一起回來以後。」她嘆了口氣，語重心長的對著夏雨裴道。「那兩天發生什麼事情嗎？怎麼你們倆會突然在一起？我跟澈都以為你們會一直保持朋友的距離。」

　　「澈？他也知道囉……」聽見這個名字，她的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。「其實也不能說是很突然。」

　　「我知道，妳似乎從一開始就對徐凱抱持著好感，他打從開始也對妳很有興趣。」李惟鬱拿起擺在茶几上看到一半的雜誌的翻閱著。「但我實在沒有想到妳居然會這麼快的跟他在一起。」

　　「不好嗎？」她有些納悶。

　　「沒有不好，但也沒有好到哪去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因為他的風評不怎麼好？」

　　「當然不是。」

　　「那是為什麼？」

　　李惟鬱沒有再繼續爭辯下去，反倒是沉著一張臉默默地翻著雜誌。

　　她不是覺得徐孜凱不好，反而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情人，只要是他一旦愛上的人，那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好好保護著她，這種男人是最適合她的好朋友夏雨裴，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在徐孜凱愛上了她以後才能夠成立，所以現在的問題是——他愛雨裴嗎？

　　對於徐孜凱，李惟鬱個人也有些見解。她以前高中的一個同學就認識徐孜凱，從她那也聽了不少關於他的事蹟，明白到雖然徐孜凱花名在外，但是內心卻一直有一個很愛很愛的女人，任何人都無法取代那個位置，他心裡有人，這點李惟鬱明白的很，所以她擔心夏雨裴只是徐孜凱用來暫時屏除寂寞的對象而已，並不是真的愛她。

　　她認識夏雨裴也好多年了，雖然沒有舒允澈認識的時間那麼長，但對於這個如同她妹妹般的女孩子也有些了解。她知道雨裴外表大大方方的，但其實內心跟個小孩沒什麼兩樣，其實她一點也沒有外表的灑脫，其實她很怕受傷害的，所以她擔心夏雨裴跟他在一起會受到傷害，她知道夏雨裴大概沒有辦法承受自己是替代品的那個事實。

　　大家都把夏雨裴保護的很好，即使她在有想法，依舊是個很脆弱的女孩子，尤其是很依賴人的這個個性，這點是舒允澈寵出來的，但也不能怪他，因為說實在的，李惟鬱自己也很縱容她。

　　「為什麼不說話了？」看著李惟鬱嘆了不知道第幾個氣，夏雨裴有些納悶的瞅著她。

　　「沒什麼。反正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我，妳自己好自為之就是了。對了，還有別讓澈擔心，他那個傢伙總愛操心妳，既然妳要跟徐凱在一起，那也要向澈那裡交代，好歹你們也有那麼多年的交情了。」

　　「喔……」

　　舒允澈……想到那個斯文的男人，李惟鬱不禁又嘆了口長長的氣。

　　他對於夏雨裴的寵愛，早就已經不是出自於一個好朋友的關愛了，所有的人都看的出來，他很愛夏雨裴，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三不五時跑到一個好朋友的家裡幫她整理，更不會每天固定時間盯她吃飯，也不會關心她到底幾點回家，可那麼愛她，那麼想要得到她的同時，卻也很放縱她，放縱她在外頭到住招蜂引蝶的。

　　對於舒允澈，李惟鬱是再大學時期認識夏雨裴的同時認識他的，那時候她就看出來他對雨裴的特別關照，只有夏雨裴自己看不懂而已。她和他也曾經私下聊過幾次，舒允澈對於自己的感情根本就毫不隱藏，但也會多做掩飾，她能夠明白，舒允澈是在等待夏雨裴自己接受他，所以才會那麼長的時間都守候在她的身邊。

　　只不過現在的情況看起來，他似乎浪費了很多時間呢……

　　說起來他也很可憐，愛了那麼久的女孩子居然愛上了別人，為了不讓舒允澈多擔心、傷心，所以李惟鬱她也很好心的沒有告訴他關於徐孜凱心裡的那個人，畢竟有些事情永遠是秘密也不賴。

　　「雨裴……」李惟鬱正開口想對她說些什麼，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門聲，還伴隨著一道她熟知的聲音，於是她只好把話給吞了回去。「滾進來。」

　　「哈囉！惟鬱我又來找妳了。」門推開的瞬間，一個略為嬌小的女孩子走進了休息室內，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對著李惟鬱打招呼。

　　「妳不是來出差的嗎？還有時間跑夜店。」李惟鬱斜睨著她，感覺的出來並不是很歡迎眼前的這個女人。

　　「幹嘛這樣。」她笑著，主動黏到了舊識的身邊。

　　「誰啊？」夏雨裴疑惑著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熱情女子在李惟鬱身邊坐下。

　　太稀奇！太奇怪了！她認識李惟鬱那麼久，從來沒有在她身邊看過這麼熱情的女性，畢竟對她來說，熱情的人簡直就是她的仇人一樣，因為她喜歡安靜，自然就討厭這種熱情的人。

　　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，畢竟李惟鬱喜歡安靜還不是開了間吵鬧的夜店，所有身邊有一兩個熱情的朋友也不為過吧！

　　「她是洪子涵，我高中的朋友，目前在高雄工作，這個月因為出差所以才會在台北。」看著一頭霧水的夏雨裴，李惟鬱主動介紹。「她是夏雨裴，我合夥人兼好朋友。」

　　這個月？夏雨裴擰起眉頭。這個月都已經快過完了她才知道這號人物，看來應該是自己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。

　　「妳好，我聽惟鬱說過妳哦！」洪子涵笑著對夏雨裴示好。

　　「妳——」好字都來來不及說出口，她便被洪子涵的尖叫聲打斷了。

　　「妳搞什麼？」李惟鬱一臉嫌惡的瞪著她。

　　洪子涵訝異的看著夏雨裴的臉蛋，方才進來時她的注意力都在李惟鬱身上，壓根沒有想要去在乎休息室內的第三者，但現在好友跟她介紹了，她裡我當然要回敬一下，只是沒想到當她看清楚她的面貌時，會給她那麼大的震撼。

　　「妳……」洪子涵立刻讓自己恢復冷靜，但腦中浮現了方才在外頭碰上的人，她卻又不自覺的激動起來了。「妳該不會是徐凱的女朋友吧？」

　　話一出，在場的兩個女人都愣住了。

　　李惟鬱訝異的看著自己的好友，她明明沒有向洪子涵提起過這事啊，她怎麼會知道夏雨裴就是徐孜凱的女朋友？

　　「妳怎麼……」

　　「我怎麼會知道？」洪子涵嘆了口氣，語氣有些無奈的攤手。「我當然會知道了，我曾經也是徐凱的女朋友。」

　　這下訝異的人只剩一個。對於這點，李惟鬱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，她所有對徐孜凱的情報通通都是從洪子涵那來的，包刮了他很愛的那個女孩子。

　　「徐凱他，曾經有個很愛的女孩子，他真的很愛很愛她，」洪子涵話才剛開始說，夏雨裴就知道她在指誰了，但她沒有打斷她，反而讓她繼續說道。「妳叫夏雨裴是嗎？我由衷的建議妳，還是跟徐凱分手比較好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妳愛不起他的。」

　　「妳怎麼知道我愛不起？」她皺眉，有點不悅。

　　這女人好莫名其妙。夏雨裴的視線停留在那張秀氣的臉蛋上面，她看起來是個很精明的女性，也是個挺令人喜愛的女孩子，但為什麼說起話來那麼的不討喜？

　　「妳很像她，真的長的很像那個女孩子，真的。當初我很努力的想要超越她，證明我不是她的影子，但最後還是失敗了，」洪子涵冷笑，有些諷刺的盯著夏雨裴。「妳也聽說過吧？徐凱的風流債，說起來還是我害的呢……她讓徐凱不再夜夜笙歌，但我卻讓他回到那樣的世界裡，只有對最愛的人他才會改變，妳呢？憑什麼讓他改變？連當時他願意重新認真對待的我都沒辦法了，妳又憑什麼？」

　　夏雨裴抿著唇，不打算反駁些什麼。

　　「和他分手以後、那個女孩子過世了以後，徐凱一直換女朋友，那些女生都跟她長的好像，鼻子像、眼睛像，甚至連笑起來都是那麼的相像，但妳還是最像的一個，簡直一模一樣。」她伸手碰觸了夏雨裴的臉蛋。「這樣的妳，是不是只是替代品？」

　　「胡說八道。」夏雨裴冷哼一聲，拿起了擱在沙發上的包包走出了休息室。

　　這世界到底有多小？她皺起眉頭，從後門離開了「Night」。

　　記得何妍渝跟她說過，只要跟他們過去有關的人都知道徐孜凱有多愛葉若欣，而那個洪子涵也是其中一個？

　　她搖搖頭，把這個想法甩出腦中。洪子涵和她之前見過的那些人不一樣，沒有同一種氣質，也沒有對於Suki的同一種思念，所以她大概只是在忌妒而已吧！

　　嘆了氣，她走到馬路邊輛計程車，報了自家的地址後便沉默的盯著窗外的街景。

　　她知道她們很像，但那種事情無所謂不是嗎？因為活著的人是她，而不是葉若欣。